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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怡情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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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情小院是扶蘇最喜歡的地方,雖然這裏的女主人一直還沒能出現。但卻不不常常空著,依著太子的性情,他喜歡熱鬧,不喜歡孤獨。雖未婚娶,卻常有王公大臣的小姐找了各種理由來到這裏,還有外國使臣帶來的公主佳人也要住在這裏,扶蘇大氣並不計較。本來就很少回大都,回來之後少有公務之時便和各國公主、王公閨秀游園玩耍,但絕不會有越雷池之舉,扶蘇有自己的尺度,所以越是這樣,就越是讓那些二八年歲的窈窕佳人羨慕不已,又喜歡不已,只要扶蘇回來,這裏就是美女和鮮花以及歡聲笑語、酒肉珍饈的海洋。

怡情小院庭院設置有序,是贏取專門聘請蘇州名家傾心打造,因為鹹陽大都一年四季時節分明,為了四季都有鮮花可以欣賞,這位園藝設計大師也是費盡一番心思,設置了四季園和合歡園五處精致院落。四季園與稱謂相對應,對應的是一年四季,按照春、夏、秋、冬四季以陰陽五行態勢排列在怡情小院的四個角落,分別名為醇香園、霞趣園、逑實園和東玲園,它們的名字各加一個小字,便是這個園中園中核心建築物小閣樓的名字:醇香小苑、霞趣小苑、逑實小苑、東玲小苑。這裏面要數最中間,也是最大的合歡苑最為最為壯麗,兼有四個時節的秀美與合歡寓意。醇香園顧名思義就是春色滿園,主打春天百花盛開、無限香艷的主題,主要種植春天各色醇香花卉,營造一個醇香無比的氛圍;霞趣園主打夏天的小橋流水及滿池各色荷花為主,亭亭玉立、清香宜人;逑實園主打秋天景致以百色菊花為主,五色彩楓為輔,兼以各色精致果實,儼然一個收獲的季節;東玲苑是冬天賞冬雪冬景的地方,雪瑩冰潔、臘梅點點;各有各的特點,合歡苑自然就是將來太子成婚的地方,兼有一年四季之美,閣樓雅致,景色宜人。

扶蘇也是一個比較有意思的情種,他也一直在那些各色女子中祈求自己的另一半。所以雖然喜歡喜慶的感覺,也只是每每帶了大家在醇香園和霞趣園游樂,其它三個院落常有推辭並不讓外人看見。按照他的意願,要想成為自己的太子妃,必須得耐得住四園輪回的考驗,也就是初步心儀的只能住在醇香園、通過考核的才可以住在霞趣園,再之逑實園,最後東玲苑。扶蘇的文采很好、畫工出眾,詩情畫意,加持太子身份,將來的秦二世,這些把那些公主、郡主和各色大家閨秀迷得是神魂顛倒,顧不得體面,顧不得好女不出閨閣的約束,只要是扶蘇回到大都,這裏就是歡愉的海洋。

這一次有些例外,扶蘇一個女子也沒有邀請。

他對翎妹妹是真的動了心思,所以直接讓翎妹妹和巧妹妹住到了東玲園中,正好冬令時節,很是應景。

現在下雪了,好美的雪!

片刻間,成千上萬片雪花漫天灑落下來,慢慢的升騰著,極像一只只銀色的蝴蝶自由飛舞,又像一片片自由灑落的潔白花瓣,是那輕盈的羽毛,是那伶俐的思緒。仿佛扶蘇的思緒一般,在空中輕舞,飄揚!

扶蘇的思緒還在東玲苑裏隨著雪花飛舞,還在沈思中,眼神不知不覺地隨著雪花漂移,卻看到自己安排侍奉翎妹妹和巧妹妹的兩個侍女跪在雪地之中,伴隨寒風瑟瑟發抖。

扶蘇的思緒戛然而止,停頓下來那一刻,他有一種不祥之兆。匆忙來到跪在地上的侍女身邊,這兩個侍女是侍奉自己的貼身丫鬟,聰明伶俐,很是乖巧,他們能夠讀懂扶蘇的心思,扶蘇平日裏待她們也像是妹妹一般,照顧有加。

此刻,扶蘇急忙把她們攙扶起來。

扶蘇知道這是她們犯了錯誤,很嚴重的錯誤才會這樣。兩個如花似玉的侍女淚水漣漣,雖然扶蘇伸手去扶她們起身,她們確是不敢。

兩人如淚人兒一般,口中不住地說道:“太、太、子爺……”立刻就哽咽說不出話來。

扶蘇把她們扶了起來,兩個侍女想必已經在雪地跪了很久,她們的腿腳已經麻木。扶蘇把她們帶到一處庭閣處,這裏背風,慢慢的兩個侍女才從冰凍的狀態恢覆過來。

口齒利索了許多,那個叫侍雲的侍女搶先說道:“太子爺,翎姐姐和巧姑娘走了!”

扶蘇聞言楞住了,“走了?”

他有些遲疑,“你們怎麽知道?”

侍雲拿出了一方絲巾,上面有幾行字體。

扶蘇伸手拿了過來。

絲巾上面寫道:“太子殿下安好,近日勞累,打擾太多,我與巧妹先行去上谷地,翎妹。”

“什麽時候發現的?”

“早上翎姑娘和巧姑娘讓我們不要打擾,說是她們有些要事要辦理,我們都沒有在意。心想兩位姑娘在這邊不是很熟絡,想必有些事情要辦,就沒有放在心上。”

“中午時間送了茶飯過去,也沒有看到兩位姑娘,我們想她們心情不好在休息,也就沒有打擾。”

“直到下午適才看到太子爺回來,我們想去通知兩位姑娘知道,誰知道找遍了閣樓和房間也沒有看到她們的身影,適才侍雨在桌上發現了這張絲巾。”

扶蘇心中一驚,大叫一聲:“不好!”

因為走的時候沒有交待侍衛不準許翎妹妹和巧姑娘出門,問了門口的侍衛得知在上午時分,兩位姑娘說是為太子爺置辦年關的物件,所以門衛並沒有阻攔。

扶蘇此時有些懊悔。兩位姑娘可能是想要去上谷地心切,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此去上谷地路途遙遠,快馬加鞭也需要三個時日,況且此時正遇上寒流來襲,風雪交加路途更加艱辛,她們閱世不深,面對可能遇到未知兇險缺乏應對。

扶蘇這幾日倍感困惑和勞累,有些心情不佳。但是,這是大事,還是忍住困頓,叫了千裏和萬戶,三人騎馬追了出去。好在此去上谷地只有一條大道可走。

大秦帝國統一六國後,始皇帝大興土木圍繞大都鹹陽向不同方向修築了秦直道,方便大軍隨時調往各個城池,郡城之間交通方便了許多。

他們星夜兼程,因為是北上,一路風雪交加,他們的馬匹是萬裏挑一的寶駒,腳程更快,四更天就來到了上郡,此時月色微明,集市早已萬籟寂靜,客棧都關了門。扶蘇測算了路程,兩位姑娘買了駿馬一路北上,從早上時辰計算他們的馬匹腳程再快也只能趕到上郡。

千裏拿了太子的令牌找到上郡郡府,郡府太守楊千一不敢怠慢,好生招待,命人挨家客棧去敲門查詢並沒有看到兩位姑娘。

扶蘇也不敢腳程太快,心想也許她們會在沿途小集市上歇腳,兩位姑娘借助馬匹腳程最遠只能是來到上郡。故此命楊千一告知府城大門守衛,描述了兩位姑娘的模樣,有消息及時稟告。

且說,荊翎和巧巧從侍衛口中得知這些日子扶蘇都在追查內宮的內鬼,而且出了很多蹊蹺之事。荊翎和巧巧商量,本來計劃是在清明時分去上谷地,因為有了扶蘇的幫助,她們已經提前了很多時日來到大都鹹陽,在這漫長的等待中,荊翎和巧巧感覺扶蘇的事情太多了,要想讓扶蘇帶她們去上谷地,一個時間不好說,扶蘇現在發現內宮的線索是一天一個新線索,他根本就應對不多來,再一個,她們心中對上谷地的牽掛愈來愈強烈,這二者合一,她們等不及扶蘇給她們的承諾,所以暗下決心自行前往。

門口的侍衛,扶蘇走的時候有交待的,不予許荊翎和巧巧私自外出,若果要外出,必須有侍衛和侍女陪伴才可以,也僅限於據此不遠的集市。所以索性荊翎和巧巧就很少出門,整日間在太子府花園,起始時候還有些新鮮感,游園賞景,日子長了就有些郁悶,畢竟是山野開闊地帶長大的孩子,對這裏還是深感拘束。

一旦下定決心,她們簡單收拾行囊從早就查看好的花園角落一個下人出入的院落出來,那邊侍衛相對松散一些。

兩人為了行路方便化為男裝,出了府門,她們帶著扶蘇為她們準備的地圖,隨著出入城門的人流出了大都鹹陽一路北上。在城墻外面的集市中買了兩匹駿馬,兩人本來就在俠市的培養下精於騎射。當下有了馬匹,按圖所指疾馳而去。

她們不想讓扶蘇擔心,或者被發現之後,料想他會追來,所以走了一半大路之後,打聽了一下,在一處岔路口走上一條小路。午時才從鹹陽大都出發,走了大概四五個時辰,天色已經微微暗淡下來。兩人單獨還沒有走過夜路,商量之後就在不遠處的一處集市小鎮落下腳來。她們不知道,從她們出城的那一刻一雙眼睛一直在監視著她們,而且是一路跟蹤而來。

來到這家小客棧落腳,雖然只是趕了半天的路程,不如在馬車中那樣舒服,兩人都有些疲倦。洗漱之後正準備熄滅油燈,就聽到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敲門聲急促而又富有節奏。

荊翎和巧巧拔出長劍在手。

“誰!”

“故人!”

“什麽故人!”

“荊大俠的故人好友!”

“我們怎麽知道你是荊大俠的故人好友?”

“上谷地,合歡樹,遺恨處……”

來人隔門唱了一首關於荊軻的古老歌謠,這個歌謠只有俠市知道,教給她們傳唱過。

荊翎起始還有些猶豫,聽了這個歌謠,即刻淚眼婆娑。但是初次上路還是抱了戒心。叫巧巧去開門,自己依然長劍在手,以應對突發的不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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